《唐诗三百首》里,王维的《渭川田家》可以说是位之前列,作为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诗人,王维的这首《渭川人家》可谓是他的田园诗的经典代表之一了,诗歌完美的表现了王维诗歌”诗中有画,画中有诗”的特点,让人心生向往,沉醉于这种闲适而惬意的农家生活里,既想象平静而优美的风景,又能感受到农村人民的淳朴与热情。
那一年,王维因伶人舞黄狮子被牵连,才做官没多久的他就被贬为济州司仓参军,直到开元二十三年,张九龄执政,王维才重新被赏识,做了右拾遗。说到张九龄,真可以说是王维的贵人了,而作为一代贤相,他也一直为后世人所崇敬仰慕,唐朝另一个山水田园诗人孟浩然也得到过张九龄的赏识,曾被辟为荆州府幕僚,只是最后或许与他自己的心志相距甚远,所以没做多久就辞官了。
孟浩然早年一直想入仕,所以一直四处游历结交朋友希望得到赏识,当时希望得到张九龄的引荐,就做了一首《望洞庭湖赠张丞相》,诗的后四句就抒发了自己的政治抱负:”欲济无舟楫,端居耻圣明。坐观垂钓者,徒有羡鱼情。”可见对于许多有才气的文人来说,张九龄就是他们心中的伯乐,这自然与张九龄优秀的人格魅力是分不开的。
太过优秀的人总是遭人嫉妒的,张九龄就是这样一个人,优秀、耿直,也因此损害了很多人的利益,所以在朝廷上总会受到一些小人的排挤,从开元二十四年开始,张九龄的仕途就不那么平稳了,之后更是一贬再贬,后因举荐不称职之罪,被贬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,孟浩然就是这个时期做的张九龄的幕僚。
再回归《渭川田家》本身的写作背景来看,自从张九龄被朝堂排挤,王维这个因张九龄的提拔而升官的人就感觉自己在政治上失去依傍,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地步,所以当他来到乡下原野,看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处,且怡然自得时,他就越发觉得自己彷徨迷茫,对这些最本真的生活充满了向往,却又惆帐于自己本身的处境,感慨之下,诗兴大发,就留下了这首流传上千年的经典之作《渭川田家》,其中所饱含的感情自然也是复杂而深刻的。
读诗的前四句,作为读者,也能想象这该是怎样一幅温馨惬意的画面,”斜阳照墟落,穷巷牛羊归。野老念牧童,倚杖候荆扉。雉雊麦苗秀,蚕眠桑叶稀。田夫荷锄至,相见语依依”初夏傍晚的乡村,夕阳西下,牛羊回归,老人倚仗等着放牧晚归的孙儿,麦苗抽穗,桑叶稀疏,农夫也扛着荷锄回到村里,彼此相见还打个招呼,简单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日子,看起来总是让人格外的羡慕。
因为羡慕,诗人才会在诗的最后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声”即此羡闲逸,怅然吟式微”,这种安逸叫诗人羡慕,所以怅然之下吟起《式微》。到这儿,有人不禁想要问,”式微”是什么了。《式微》其实是《诗经》里的一篇诗歌:”式微,式微!胡不归?微君之故,胡为乎中露!式微,式微!胡不归?微君之躬,胡为乎泥中!”因为想要效忠君主,所以才在露水泥浆中苦苦挣扎,但放在《渭川田家》里,就带了一丝归隐之意,诗人看了乡村人家悠闲自在的生活,不禁对官场的沉浮感到厌倦,在这种岁月静好的环境氛围下,不免有辞官归隐的心态。
《渭川田家》作为诗佛王维的代表作品之一,全诗以朴素的白描手法,将平常最常见到的物象放到诗中,却写出了诗人对平静美好生活的羡慕,以及在官场孤苦无依的现状,虽朴实却自然而清新。全诗的主旨是”归”,太阳归、动物归、人归,每件事物、每个人都有他们的归处,只有诗人独无所归,在别人”相见语依依”的衬托下,诗人的”怅然吟式微”才显得更为寂寥与苦闷。
王维的深情体现在诗歌里每一个细小甚微之处,他的所见之景总能成为他所感,也因他所感而带有情谊。老人惦记着放牧的孙子,所以倚杖等候,这是亲人之间的温情,见之于细微之处;就连野鸡鸣叫其实也不过是呼唤自己的配偶而已,《诗经 小稚》有”雉之朝雊,尚求其雌”,动物之间尚有温情,而在这种温情衬托之下的王维才显得更为愁闷而无所适从。
人生无常,总是起起伏伏,看似风光的官员也未必有农民的惬意,在尘世中起伏的我们有时最向往的也不过是温馨而平静的生活。若真是孤苦郁闷无所适从,不妨也去优美的乡村体验一次安逸的生活,在尘世的烟火人情味中寻找内心的安静,享受那瞬间的温暖与感动!